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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古玩新闻网:新民谣的直白申诉 游吟的“中国荷马”周云蓬

2013年02月13日 16:11
来源:百度

赶在新年之前,“善哉2012周云蓬北京专场演唱会”在北京的红点艺术工厂举行。在刚刚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影片奖的《神探亨特张》中,周云蓬有上佳表现。这个有“中国的荷马”之称的民谣歌手,在过去的一年里,仍以强大的冲击力,发出来自中国民间的深沉之音。

一把椅子,一把吉他,一个人,周云蓬的演唱会就可以开始了。从许多年前开始,他背着吉他到处流浪,如今亦没有停止,只是要体面一些。他在一首诗里这样写道:“我到处走,写诗唱歌,并非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喜欢这种生活,喜欢像水一样奔流激荡。我和命运是朋友……”传言,周云蓬的演唱会要站着听。这只是一个传言,但却可信。当然,不是因为没有椅子,而是因为,他的音乐,好多时候让普通人如遇知己,更多的时候,音乐里的锐利让人如坐针毡。

游吟的“中国荷马”

读书时期的周云蓬用教吉他换来别人读书给他听的机会,也因此接触了许多文学作品。他9岁的时候就看不见了,眼中最后的影像是一只大象。多年后,周云蓬在和朋友聊天时说,“我一直梦想着写作,当一个大作家。” 19岁,周云蓬考上了大学。大学期间,他喜爱艺术,喜爱音乐,喜爱电影,喜爱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开始自己写诗。第一首诗写的是关于沙漠里的骆驼,周云蓬笑说:“我那时候也没去过沙漠,就是想象的,我当时阅读泰戈尔和朦胧诗,范围眼界也有限,所以写东西也都是比较抽象。”

1989年,周云蓬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了诗作,一下收到二百封读者来信。这些信对周云蓬来说着实是莫大的鼓励:“那时有种荣誉感,上学每天必须到收发室去问"有信吗?"”大学毕业后,周云蓬被分配到一家色拉油厂,“拿着不用做事的工资,像狗一样活着。”1995年,他说服父母,告别“狗活”,背着吉他去北京开始了颠沛流离生活,在圆明园卖唱,或去别的城市闯荡。在底层生活里摸爬滚打的周云蓬开始从文学的飘渺里出逃,用再也看不见的双眼正视真正的、生活的世界。

周云蓬自称“候鸟歌手”,冬天去南方演,夏天在北方唱,春秋去海边。他很喜欢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疲倦了就什么时候停止吧,随时叫停也可以随时开始,毕竟除了死亡,是没有绝对永久的停止的。”

新民谣的直白申诉

中国的民谣歌手在唱出这个年代所经历的一些苦难的时候,往往因为这种苦难太深而转向内心的逃避,比如许巍、李健在温情中隐藏的绝望。在这方面崔健无疑是最伟大的,他没有逃避,而选择“迎着风向前”,把这种苦难通过内心强大的熔炉得以升华,化为“一无所有”和“重头再来”这样无所畏惧的呐喊,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民谣歌手。

但是周云蓬把自己与小河、万晓利、野孩子、赵牧阳等人的音乐称为“新民谣”。在他看来,新民谣与高晓松等人的校园民谣的最大区别,是新民谣带有强烈的草根性与社会现实感,因为“我们更多是在城市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环境中挣扎的人。”而对传统的校园民谣,周云蓬认为最大的问题是“所有的人都是不变的三拍子,好像校园民谣就是青春气息这点东西。其实它没有反映出真正的校园。”然而唱“新民谣”这样的歌并不容易,先伤己后伤人的招数,不是谁都承受得住。那些直白而尖锐的歌词,遑论歌唱,只光写下,已是艰苦。

周云蓬最初在音乐中追求语言的美感,2004年,第一张专辑《沉默如迷的呼吸》优美却不流蜜,极具人文气质,在《沉默如迷的呼吸》这首歌里,低沉的吟唱和一个个念出来的名字里,一切似乎沉默如谜,却仿佛早已窥破命运的秘密。但风格并没有持续太久,周云蓬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创作风格,3年后的专辑里,他挖掘了口语的力量,发出无奈而坚决的“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周云蓬《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的声音,以如此直白的短句申明自己的态度,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力是可怕的,他只是唱歌他的歌,你却不得不去面对一个个在面前晃动着的现实。

那是一片蓝葡萄,

挂在戈壁的天尽头,

云外有片大草原,

有个孩子在放牛.

道路死在我身后,

离开河床水更自由,

为了不断的向前走,

我得相信那不是蜃楼(《幻觉支撑我们活下去》)

看似毫无美感的歌词,直白得近乎骂街的方式,周云蓬却以骨子里的生活诗意,合着手中的吉他唱了出来,的确,“歌词都是年轻人对世界的迷茫,对未来的恐惧,对准哲学的思考”。周云蓬写的这些,亦正中同是年轻人的下怀。

“音乐公民”

城市民谣歌手是近年来的一个现象,歌手们不仅在乡野,更多是在城市的钢铁森林里穿行。他们的情感从人类的最底层发声,他们也许背景、境遇不同,但是他们的音乐可以引起大多数的共鸣。左小祖咒、周云蓬等民谣歌手,这些年渐渐以音乐、微博等方式,在关注现实、勇于发声的同时,也被关注起来,人们开始称他们为“音乐公民”。

《中国孩子》专辑是周云蓬作为一个公民的正式发言。他减少了隐喻和修辞,因为“事件本身已经足够”。而嘲讽、无奈则以更明白的方式弥漫在背景清朗的音乐当中。《买房子》唱的是“我要一直地还钱,我要还清这贷款;直到有一天,所有钱都还完了,头发也就白了,嘴里没有牙了”。《黄金粥》唱的是“黄金周黄金周,满地黄金人手一碗粥。”这其中最耀眼的还是《中国孩子》。

《中国孩子》写完之后,周云蓬就拿去北京的“无名高地”酒吧演唱。那天客人只有七八个,他还特意在最后唱这首歌,怕吓到别人。周云蓬的好友,同是音乐人的小河第一次听时,觉得“这歌有点狠”:“我就想自己为什么不能这么狠。其实音乐就是一个工具。能够告诉别人你还可以这样做。中国人太缺少对现实参与的精神。人还是喜欢表面安静一点,谁也别找谁的碴。所以这首歌绝对可以成为经典,能一直激励后面的人去做。”

后来的经历印证了小河的预言。每次在周云蓬唱歌的现场,空隙时间下面总会有人叫他唱《中国孩子》。这张自费发行、游历过中国大部分城市的专辑仿佛成为他的一种标签。

2009年春天,周云蓬发起一个给贫困盲童提供捐助的“假如给你三天黑暗”计划,联合国内20多位民谣歌手如小娟、万晓利、李志等推出了义卖专辑《红色推土机》。这拨在我们印象中离现实生活那么近又那么远的音乐人,开始主动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周云蓬并无豪言壮语,在这个慈善早已变得暧昧的年代,他更愿意把这个计划定义为一次分享:“我无法承诺为某个盲童带来一生的幸福,这个计划只是一声遥远的召唤,就像你不能送一个迷路的盲人回家,但可以找一根干净光滑的盲杖,交到他手中,路边的树、垃圾箱、风吹的方向、狗叫声、晚炊的香气,会引导他一路找回家门。”

香港民谣音乐人林一峰这样看待他心目中两岸三地的民谣生态:“在香港,民谣就像把酒谈心的中产阶级玩意儿,而在台湾,民谣多是热血青年的心声,在内地则应该是普通人内心的平凡表达”。过去的这些年里,周云蓬用自己平实而力量深厚的音乐,为许多人发出了欲说而不能的声音。从曾经的“地下”到如今的冒出地表,周云蓬形容这“就是一只萝卜长出土来的过程”,“我就算不搞音乐,也不能老在地下待着啊,得出来看看。其实每个地层都有自己的圈子和生物链,用放大镜看一下都挺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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