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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乐队主唱丁武:不献媚听众 为自己服务

2012年04月19日 15:24
来源: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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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武认为,当下中国唱片市场,知识产权保护尚不完善,造成音乐质量下滑、精品少,很多音乐人为了生存远离了当初的理想。

姓名:丁武(微博)

职业:唐朝乐队主唱、画家

年龄:50岁

梦想:带着乐队一直往前走。

经历:1984年,组建不倒翁乐队。

1987年,担任黑豹乐队(微博)主唱。

1988年,组建唐朝乐队,任主唱和节奏吉他手。

1989年,唐朝乐队遇到困境,临时性解散,远走新疆。年末,重新组队参加了北京首都体育馆举办的“90现代音乐会”,演唱了两首歌曲。

1990年,与滚石唱片(微博)签约,出版唐朝乐队的第一张专辑《梦回唐朝》。

1994年,唐朝乐队与魔岩三杰一起在香港红墈演出“摇滚中国乐势力”大获成功,成为唐朝乐队鼎盛时期的标志。

6岁随父母下放东北

我前年第一次办画展,从童年画起,今年展的20多幅,画到七几年,延续了我的生活故事,以后所有作品,基本都延续我的童年、青年、中年时期,我把这些生活中的小插曲小故事串联起来,从中反映我的态度。

六岁之前,我住在空军大院,之后随父母去东北下放,一家五口在黑龙江大山里一下待了5年。在大山里不用上学,无忧无虑,父母在干校每天挨批斗,喂鸡喂猪,根本没时间管我们,所以我童年记忆都在那边。我四五岁就喜欢画画,在东北时弄点纸笔画给他们看,家里觉得,反正没学上就画着玩呗。1972年回北京后,还给我报了少年宫,一直学下来了。

那时,父母管得比较严,院里的孩子可以玩,外面的孩子不能玩,“文革”时期外面比较乱,他们觉得部队里的孩子和家长都认识。其实部队里的孩子也老打架,空军的和海军的打,海军的和陆军的打,陆军和地方的打,菜刀队、斧头队经常约到大黑山打群架。我那时候还小,跟着我哥屁股后头看看,父母比较担心,希望我在家好好画画,别出去惹事。

唐山大地震那年接触吉他

我1976年开始接触吉他,那年发生了唐山大地震,大家都搬到地震棚里了,当时有个小孩在地震棚里老弹吉他,就觉得这个挺好玩儿。那一年,主要国家领导人相继去世,国家出现变化,文化上也出现了新事物。

在我印象里,当时社会有三类人,部队、高干子弟,改革开放初期,去广州贩个表,做点生意,后来这批人都发了;另一部分因为家里的约束,正常上班;还有一批人,喜欢画画弹琴,发掘点电子产品,每天在大街上串来串去。我属于第三类,发蔫,什么事都往后躲。

我报了吉他班,从这之后,就有两拨朋友,一拨是美校画画的同学,一拨是音乐班的朋友,我们经常互借资料,上美校第二年,我已经萌生组乐队的想法。

父亲让我别钻牛角尖

我的父亲是个好父亲,但不太理解当时我做的事,他不明白我为何不好好画画却去搞摇滚,也看不惯我留长头发、穿皮夹克,他经常会对我嚷嚷:“都夜里3点了,还梆梆梆瞎弹什么吉他。”那时我们父子之间战火不断,气急了我就砸吉他。

另一方面,他能通过我的表情了解我的心态,毕竟我是他的儿子,藏不过他的眼睛。1992年,刚录完第一张专辑,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觉得很多东西做得不到位。父亲每天会临王羲之的字,有天他问我:“你看,《兰亭集序》通篇下来我写得好吗?”我说:“写得好!”他又说:“其实里面有个别字写得也不好。”我一下明白了,父亲想让我知道,很多东西要从大的角度看,不要钻牛角尖,不要太追求完美。

后来我写《浪漫骑士》纪念去世的父亲。

靠扒国外摇滚带子学习

我自己做过鼓、效果器、吉他,刚开始没钱买,什么都做过。当时就王府井有个琴行,走到那,最起码要待半个小时,那有把蓝色的国产吉他,好像是鹦鹉牌的,现在扔给谁都不要,但那会,北京市只有那一把电吉他。

通过两年多的努力,我们把这点家底都攒齐了:两把吉他,一个贝斯,两个音箱,一套鼓,三个麦克,若干功放,这些钱从哪来呢?我父母会给一些,多数消耗在美术上;快毕业时,关系网比较广,总是想办法画风筝、小人书插图、广告,挣钱买音箱,我等于是用美术来养音乐。

不是我一个人,上世纪80年代玩摇滚的都那样,而且没有资料,都是自己摸索,那时常常扒国外摇滚音乐的带子,一首歌要扒两周到一个月,完全靠自己俩耳朵,一小节一个音符地听,一个音符有可能听一晚上,因为听不准。

艺术家不能自己上钩

我们的唱片市场一直不好,90年代时海外公司看中这片市场,所谓“市场”指刚改革开放,他们断定在这股动荡的大潮里,文艺青年中会涌现出一批人,对这个社会发声,催生出新的文化。每个国家或地区都会有这样的时代,他们提前走过,所以做为生意人,他们来做投资和企划,但是不规范,产生的东西到中国马上面临盗版,他们可能也知道,以为经历两三年就会遏制,但中国这个市场人太多,地太大,控制不了,他们就撤了,整个中国唱片业在这个基础上变成恶性循环,导致现在这个状况。不是说音乐人的水平下降,是整个音乐行业的环境都恶劣。

很多传媒公司想让我出来单干,或者写点好卖的歌,商人要回收快利润高,他自然要用商业运作的方法去引导,这很正常,上不上钩是艺术家的事,虽然放弃了很多机会,但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画画也一样,有的画家会马上转舵,变化非常快,什么好卖就画什么,物质的东西满足了,精神就会损耗一些,都是公平的。

5年后,人们会接受

《梦回唐朝》专辑出版后,我只拿到几千块钱,而外面很多人以为我们发了。当时我工作也辞了,没有收入,还经常向家里要钱,但这种压力促使我去创作。说实话,那时的我们是一群乌托邦。

我在美校时期学的是艺术理论,它让我在碰到选择时,能够判断出什么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什么会被时代淘汰,美术和音乐在理论上是相通的。我坚持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迎合观众的喜好,我为自己服务,可能辛苦5年甚至10年不被人理解,但5年之后,人们会接受。

我还有个梦想,争取我们自己制作一个专辑。现在的中国唱片市场,知识产权保护尚不完善,造成音乐质量下滑、精品较少,很多音乐人为了生存远离了当初的理想。制作专辑的过程更像是导演,光有艺术家不行,还得有装裱师,中国音乐市场在这块特别匮乏,所以我现在正自学。

我们乐队不算长久,现在还有乐队保持了30多年,我的任务就是让乐队往前走,别出什么事,这是最重要的。

晨报记者 王文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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