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预料,在还有三周开场之前,“8.27怒放摇滚”成了网络热词,乐迷们更奔走相告唯恐落人之后。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真的很久不见了。在连口水歌都肆虐不起来的当下,我们差点就忘了什么叫热爱,差点就忘了来时的路,差点不知道该往哪走。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8月27日怒放摇滚演唱会像一段插叙,自顾自地横在满大街的R&B和口水歌中间,以一贯的混不吝继续发声。虽然被传诵成神话的中国摇滚盛世如今听来就像一个个的碎片,但这些与时代有关、与你我有关的碎片至少告诉人们,即便偶尔失语,但中国摇滚从来都没有失声,反倒是失聪、失明的人越来越多。
本身缺少积淀,再加上商业诱因,包括摇滚乐在内的华语流行乐向来缺少传承,当然不能奢求一场“三代同堂”的聚会能一劳永逸,但对历史的梳理本身何尝不是传承。还是有必要列举下那个巨长、巨强的名单:唐朝、黑豹、何勇、张楚、郑钧、汪峰、许巍、朴树、Beyond(黄家强)、齐秦、信、爽子等,一个无法再复制的阵容,几乎贯穿中国摇滚史每个时期,他们创造并见证了那个关乎青春和理想的年代,由他们来梳理摇滚史再恰当不过。
梳理中国摇滚史当然不能忘了崔健,在这个群体记忆越来越稀有的年代,“一无所有”像一条诡异的线索,把如今处在不同时空扮演不同身份、但经历过同一个时代的人们穿在一起。据说,崔健也有可能助阵,一个因摇滚而起的理想如果能由老崔他们唱响,那简直是童话般的结局。崔健始终徘徊在被低估和被神化间,但实际情况是我们见到他唱歌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愿这次不会成为他老人家在大型演出中的绝唱。
那些时代都有旗手,80年代是崔健,90年代是黑豹、郑钧,新千年前后则属于朴树。当年朴树跳开摇滚的外在形式而回归本质,和同伴创造了乐坛最后一个集体记忆。此后,朴树的身份从某某男友换到某某老公,唯独不是音乐人。能让暌违公众多年的朴树重登舞台,不知会有多少乐迷暗自感激主办方。
一个难以回避的事实是,上述阵容中除了汪峰、信等少数还在巅峰之外,大多人已经“消失”太久;当年讨好同学只为扒带子听他们作品的少年,当年以为人因理想而不是吃饱所以活着的孩子,如今穿梭在各种可以谋求生计的场所,做着年少时不屑的机械工作。因而对于已经懵懂少年期的摇滚乐和乐迷而言,“怒放”都像一场青春和理想的召集令。
很多人提到纪念,其实对年轻的中国摇滚来说,纪念显得太沉重太奢侈太卑贱,他刚刚开始长大,说纪念实在是侮辱他,“怒放”显然更是理想宣言而不是盘点纪念。乐迷群体的特性在变,听音乐的方式在变,但乐迷对摇滚的热爱没变,这对摇滚来说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学着在心环境下说出理想。
别再酸唧唧地回味盛世,别再醋溜溜地责怪环境,汪峰有句话很有意思,“时代还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比年轻人更能引领潮流”。中国摇滚要想绽放,先要有这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