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的较量——关于瓦格纳歌剧《汤豪瑟》

2011年07月05日 14:08
来源：凤凰网音乐 作者：韩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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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第十一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又将开幕了。这次音乐节的两场重头戏，就是由柏林德意志歌剧院演出的两部最优秀的德奥歌剧，它们还都是首次登陆中国。一个是理查•施特劳斯的《玫瑰骑士》，10月3日和5日演出两场，关于此剧，本报已于奥运会前辟专刊进行了介绍。另一部，就是瓦格纳的《汤豪瑟》。

瓦格纳歌剧在中国成为追捧对象

如果将《尼伯龙根的指环》视为四部歌剧，则《汤豪瑟》就是在中国上演的第七部瓦格纳歌剧。

由于多种复杂的原因，瓦格纳歌剧在中国上演迟到了大约一百年。问世于十九世纪中后期的瓦格纳歌剧，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才第一次登陆中国。第一部是2001年在上海演出的《漂泊的荷兰人》，反响不佳，这样直至2005年秋天，由纽伦堡歌剧院在北京上演了《尼伯龙根的指环》，才真正掀起了中国的瓦格纳热。《尼伯龙根的指环》是四联剧，包括《莱茵的黄金》、《女武神》、《齐格弗里德》、《神界的黄昏》四部相互独立成篇的歌剧。中国资深爱乐者们以朝圣者般的心态欣赏到了原本认为自己有生之年不可能亲眼看到的大戏。之后，2006年，又以音乐会歌剧的形式，上演了《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尽管也是持续了将近六个小时，但仍然爆满。瓦格纳歌剧在西方歌剧中也属于“高精尖”之列，在中国，一般歌剧市场比较疲软的时候，瓦格纳歌剧却没有曲高和寡的现象，反而是“曲高和众”。这其中有一部人是真懂瓦格纳、真迷瓦格纳的，而另一部分是被瓦格纳的巨大名声所吸引，特别是《指环》的名声，以一种追捧高端时尚的附庸风雅心态走进剧场的。

现在将要演出的《汤豪瑟》，纯演出时间大约三个半小时，在瓦格纳歌剧中算是相对小型的了，它的问世也比《指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等要早，是瓦格纳成名以后所作的第三部歌剧（前两部是《黎恩济》和《漂泊的荷兰人》）。此剧还是瓦格纳歌剧中在全世界范围内上演最频的两部剧之一（另一部是《罗恩格林》），也就是说，这部戏实际上是瓦格纳歌剧中较为通俗的一部。这样一部戏的上演，可能标志着瓦格纳歌剧在中国由被盲目追捧的对象，回归到较为理性的歌剧消费层次上来。

演出《汤豪瑟》的，与演出《玫瑰骑士》的是同一批人马，由柏林德意志歌剧院提供乐队和全套舞美，指挥为乌尔夫•席尔默，男高音斯科特•麦卡利斯特饰演游吟骑士汤豪瑟，女高音曼努埃拉•乌尔饰演汤豪瑟的恋人伊丽莎白，女中音丽欧芭•布劳恩饰演爱神维纳斯，低男中音马库斯•布吕克饰演汤豪瑟的朋友、另一位游吟骑士沃尔弗兰。

《汤豪瑟》的剧情与主题

有的人故意将此剧剧名译为《汤好色》，倒是贴切的。汤豪瑟这个人物的内心矛盾冲突，就是在由维纳斯所代表的肉欲和由伊丽莎白所代表的纯洁爱情之间激烈搏斗引起的，简而言之，可以叫灵与肉的冲突，这正是本剧要表现的戏剧主题。

故事发生在中世纪的德国，分仙境和人间两部分。仙境叫维纳斯堡，人间叫瓦尔特堡。开场时，游吟骑士汤豪瑟已经厌倦了在维纳斯堡的荒淫纵欲生活，想返回尘世，维纳斯百般挽留也无效，便要求汤豪瑟在人间赞颂由她所掌控的那种爱情，汤豪瑟为了脱身就答应了。在回瓦尔特堡的路上，他遇到了打猎归来的图林根郡主赫尔曼和许多旧友，骑士沃尔弗兰告诉他，郡主的侄女伊丽莎白日夜在思念他。

随后，在瓦尔特堡的赛歌大会上，汤豪瑟见到了一直爱着他的伊丽莎白，请求她的宽恕。这次赛歌会的主题为“爱情的力量”，获胜的歌手将迎娶伊丽莎白。当其他歌手都在歌颂纯洁爱情的崇高和美好时，汤豪瑟却歌颂起维纳斯那种所谓的“爱情”来。他还嘲笑世人所追求的爱情比起他在维纳斯堡所经历的那种欢愉来，简直不值一提。此举激怒了所有的人，女人们纷纷掩面而去，骑士们对他纷纷拔剑相向。在这危急时刻，伊丽莎白挺身而出，挡在剑和汤豪瑟之间，并恳求大家给汤豪瑟以忏悔和赎罪的机会。此时正好有去罗马朝圣的香客，汤豪瑟加入他们，去朝圣地请求教皇的宽恕。

汤豪瑟一走就是几个月，音信皆无。伊丽莎白每天都在圣母面前为他祷告。一直在心中暗恋伊丽莎白的沃尔弗兰好不容易劝走了伊丽莎白。不久，他见到了形容憔悴的汤豪瑟。原来，汤豪瑟的朝圣之旅失败了，教皇说除非自己的手杖能长出新叶，否则汤豪瑟的罪孽得不到主的宽恕。绝望的汤豪瑟大喊：“维纳斯啊，让我回到你那儿去吧！”维纳斯立即出现。在此紧要关头，沃尔弗兰大声叫出伊丽莎白的名字，汤豪瑟如梦方醒。这时，一个送葬的行列走来，原来是伊丽莎白因过度思念和悲伤而死。汤豪瑟在伊丽莎白的棺木前忏悔后也溘然长逝。这时，又有一队年轻的朝圣者回来了，他们手中拿着已长出了新鲜嫩叶的手杖——汤豪瑟的灵魂终于因为伊丽莎白的祈求与牺牲，而到了拯救。

汤豪瑟在维纳斯和伊丽莎白之间的徘徊不定，与作为一个男人和艺术家的瓦格纳自己的心灵感受是有密切联系的，或者说，这戏本身就是作者自己的心灵写照。汤豪琴不仅是一个广义的艺术形象，也是有艺术思想和艺术气质的人们的一种典型。而且，这种“通过崇高女性的牺牲，而使男人甚至是人类得到救赎”，是瓦格纳一而再、再而三不惜笔默要表现的一个主题，至少有七部以上的歌剧都表现这个主题。

《汤豪琴》的音乐鉴赏ABC

聆听瓦格纳歌剧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他的歌剧规模巨大，音乐结构复杂，文学内容丰富，需要知道很多“洋典故”才行。一般认为，《汤豪瑟》是歌剧爱好者们进入瓦格纳殿堂的最为合适的入门剧目。一来因为它的主题相对容易理解，二来是它的音乐形象鲜明而易于入耳。

写作《汤豪瑟》时的瓦格纳，其艺术理想已经形成，但还没有完全实施。表现在音乐上，就是主导动机已经开始使用，但还没有编织成网；已经没有了传统歌剧的一段一段的歌调，变成了接近无限长的乐句，转调自由而频繁。像朝圣者的主题，维纳斯堡妖女们的动机，汤豪瑟对维纳斯堡的赞颂等，都有非常鲜明的旋律，容易分辩，不像后来《指环》那样交织成密密匝匝的一张大网。

此剧的序曲，经常拿出来在音乐会上单独演奏。这个序曲有德累斯顿版和巴黎版两种，前者相对比较独立成章，适合在音乐会上做为交响音乐来欣赏，后者与剧情联系紧密，适合在歌剧全剧中做为开场。此外，伊丽莎白在第二幕开始时演唱的“可爱的大厅”，沃尔弗兰在第三幕劝说伊丽莎白时唱的“黄昏之星”，以及“朝圣者大合唱”等，都是非常著名的乐段，音乐爱好者往往耳熟能详，初入门者可以此为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