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招胜有招,诚恳最珍贵
中央电视台的青年歌手大手电视大奖赛(以下依大众习惯,简称为“青歌大赛”)的个人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美声唱法已经决出名次,新增的“组合唱法”也要在今天(20日)晚间见分晓,后边还有民族唱法,通俗唱法和原生态唱法三项大赛,央视三套的收视率又进入了一个黄金时期。
水平明显提高
笔者并不懂声乐发声技巧,但是这么多年来,没吃过猪肉还算见过猪跑,听了无数歌剧和音乐会,也当了几回学生声乐考试的评委,大致弄明白了什么样的歌唱得叫好,什么样的叫差。从已经看完的美声唱法和组合唱法两个大项来看,应该说选手的水平比以往有了明显的提高。这种提高不仅是技巧上的提高,更主要的是歌手们对作品的理解比以往要深刻了。
在美声唱法比赛中,我发现了这样一个现象:尽管选手们唱什么歌的都有,中国的、外国的、古典的、现代的,但最后能取得金银铜奖的,往往还是演唱那些脍炙人口的名曲的。比如得了金奖的薛皓垠,半决赛唱的是普契尼歌剧《艺术家的生涯》中的著名咏叹调《冰凉的小手》,决赛中则是另一部著名歌剧《图兰多特》中脍炙人口的《今夜无人入睡》。尽管他的演唱带有明显的模仿帕瓦罗蒂的痕迹,但是对一个青年歌手而言,就算是模仿,能模仿得如此像模像样,也是弥足珍贵了,创新的事情,等你成了真正的歌唱家再去做好了。另一位成绩很出色的男中音也是这样,单决赛和决赛都是罗西尼的《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中费加罗的名段《快给大忙人让路》。那位来自福建的女选手唱冼星海的《黄河怨》,能把听众唱哭一半,这就很不得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原因有二,其一是选手的实力和自信心。实力不够的选手,不大敢挑战这些人们耳熟能详的作品,因为稍有闪失,甚至你没有什么闪失,仅仅是处理的方法不被人喜欢,就可能丢分惨重。所以凡是选了这样高知名度曲目的选手,必是实力有保证的。其二,就是选手们现在视野开阔了,有大量的名家名录音名录相作为参考,这些参考有效地解决了他们理解作品的难题。这就是为什么本届歌手在表现歌曲的内容和意境方面有了明显提高的主要原因。
新增了组合唱法,是大赛的一个重要进步。中国音乐的一个长期的弱项就是多声部音乐缺乏传统,群众唱歌经常是一万人唱一个调子,没有声部之间的分工和配合。虽然合唱艺术很受欢迎,但水平一直不高,为什么呢?因为从独唱到合唱,中间缺少一个重要环节,就是几个人的重唱,一人一个声部,缺少这方面的训练。现在情况已经好得多了,我们看到名次靠前的组合,很多都是一两个汉族歌手和另外几名少数民族歌手配合。这是因为,虽然汉族音乐历来都是单旋律的,但中国有大量的少数民族,少数民族音乐很多倒是多声部的。我们看到,一位来自江苏的汉族歌手,与三位来自四川的彝族歌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得到了徐沛东评委的高度赞扬,当场就决定与他们今后加强合作。
“说人话”最重要
青歌大赛的综合素质考试,历来是提高央视收视率的法宝。以前的考题多是常识性问题,但这也考住了很多选手。这一次,增加了视唱练耳,到了半决赛,又引进了一种全新的题型,就是“命题对话”,很有点命题作文的味道,但不是写,而是用嘴说。
视唱练耳的题目,先是听旋律,而后是模唱。事实上,这些旋律都是中外名曲的主题,像贝多芬和柴科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像中国作品《红色娘子军》等等,我这个纯业余的音乐爱好者都可以毫不费力地模仿下来。如果选手们平时经常听音乐,那么这些题目也就根本没有难度了。可惜的是,我们的歌手大概平时都去苦练技巧了,没有时间和精力听音乐。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命题对话。像美声唱法组的四个可选题目是:假如我得了金奖,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位歌唱家,功夫在诗外,乘着歌声的翅膀。组合唱法的四个可选题目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童年的梦想,朋友,潇洒走一回。得分低的选手,基本上犯的都是如下两类毛病,一类是准备不足,说出话来语无伦次,另一类显然是有所准备的,但是准备出来的说词都像抒情散文,假、大、空,多用排比句,多概念化介绍,喜欢煽情。比如,选“乘着歌声的翅膀”这道题的人很多,但都是借此机会表达对老师、父母、同事、领导的感谢云云,看得出,余秋雨评委是非常厌恶这种风格的。
凡得了高分的选手,都是有真情实感,讲一两个真实的事例。比如,组合唱法半决赛时,太阳组合的那位来自江苏的汉族选手,选了“我们的第一次合作”,他就讲自己是怎么和另外三位彝族歌手相识与合作的,那是一次排练,他在旁边旁听,听到另外三位唱到动情处,他就自己给他们充当了一个低音声部参加进去,缘份就这样结下了。这个例子既真实,又朴实,又具有音乐的专业性,结果得了唯一的满分。
由此可见,说话也好,写文章也好,其实都像武侠小说中讲的,无招胜有招,平实才是高境界。要说人话,不要说鬼话,只有说人话才能打动人。其实一个人讲话作文,水平高低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要诚恳。凡是诚恳的,水平自然就不会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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