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天这把要玩音乐剧

2011年07月05日 14:40
来源：凤凰网音乐 作者：韩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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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思想界“新左派”的代表人物、著名的另类戏剧人张广天，想来大家都不陌生，本报曾经在两年前相继发表过其剧作《圣人孔子》的评论和对他的人物专访。再一想，我们会发现，张广天这两年没有新作问世，两年时间竟过得飞快。这位《切·格瓦拉》、《鲁迅先生》、《红星美女》、《圣人孔子》的作者，喜欢他和咒骂他的人口一样的多的怪才，沉寂两年之后突然抖出一个大“包袱”——这把要玩音乐剧了！而且自己宣称要开辟“中国真正的音乐剧”的道路。

这出戏，就是《风帝国》，重新演绎中国上古神话的题材，而且10月15日就要在北京交道口的北兵马司胡同实验剧场首演了。张广天一贯激进的话语，目标指直中国音乐剧的疮疤而去，显得毫不留情面，让圈内人士听了非常不舒服。但是，笔者个人认为，他说的并不离谱，让我们来分析一下他的“不要来看我的音乐剧”论——

1、 “如果我的音乐剧没有好听的唱段，没有可以推动剧情发展的音乐结构，你们不要来看！”

悦耳的唱段与戏剧性结构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考验了音乐家和戏剧家几百年的老问题了。早在200年前，西洋歌剧就面临着沦为歌曲大联唱和歌手卖弄歌喉的尴尬境地，幸亏有了改革家格鲁克，才使歌剧走上了音乐服务于戏剧内容的正确道路，从来带来了歌剧的繁荣。而后瓦格纳进一步改革，将音乐性和戏剧性在更高的层次上进行了“有机化合”。中国的京剧，也面临着格鲁克之前的尴尬，所以一直有人呼吁“中国的格鲁克”。现在音乐剧又面临着这同样的尴尬——音乐剧是一百首优美歌唱的大连缀，还是以音乐推动剧情的歌剧结构？张广天的答案是与格鲁克和瓦格纳不谋而合的，那就是二者均不可偏废，要有机结合。

2、 “如果我的音乐剧张嘴就是音乐学院声乐教学的汇报，或者装神弄鬼地摆弄吹拉弹唱的民族音色，你们不要来看！”

这话也是有针对性的。确实有一些搞音乐剧的人，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层次，你说他是学院派的美声吧，他似乎能够得着，但功夫又不到家；你说他是民族音乐的继承者吧，偏偏又搞得不那么地道，用点民族乐器，或者穿上民族服装，表情与音乐全是商业流行化的味道，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3、 “如果我的演员能唱得像位歌星却笨得象块木头，或者我的演员是伟大的表演艺术家而鬼哭狼嚎地在那里折磨你的耳朵，你们不要来看！”

音乐剧对演员的要求是很高的，既要唱得好，像歌星或者像歌唱家；还要会跳，像个舞蹈家或者街舞高手；还得会演戏，像受过专业话剧训练的演员……这其实就是搞音乐剧最大的困难。张广天指出的问题是普遍存在的，有的演员唱得像歌星，可是舞蹈动作一成没有，“像块木头”，有的演员有一定话剧功底但是唱得又太差，“鬼哭狼嚎”。这当然不是短时间所能解决的问题，但是在选择演员时，首先要考虑其“全面性”却是必须坚持的。这次《风帝国》的女主角风玉的扮演者刘天池，无疑面临一次严峻考验，张广天则显得很有信心地说：“从目前的排演情况来看，她的演唱会令观众眼前一亮。”

4、 “如果我的故事与现代人的精神无关，又在摆弄些三寸金莲大烟枪似的民族符号，你们不要来看！”

这个显然是冲着张艺谋等人的简单符号化解构主义思路来的。这些“民族符号”对那些不甚了解中国文化的西方人来说显得比较易于接受和理解，但是离中国真正的主流文化相去甚远，特别是与当代中国人的精神相去甚远。但是舞台上玩这个很容易成名。

5、 “如果我的音乐剧简直就是cctv春节文艺晚会的歌伴舞，你们不要来看！”

这是冲着成方圆和王刚等人来的。成、王等人的“微型音乐剧”借着央视的传媒力量博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但是办法似乎太“懒省事”了。

6、 “如果我的音乐剧因为写不出动人的旋律而自诩为“高雅艺术”，讲不清悲欢离合的命运情感而托词为先锋戏剧，你们不要来看！”

这个显然是针对音乐界和戏剧界的现状而发的感慨，对此需要区别对待，不应一棍子打死。有些自诩为“高雅艺术”的音乐家，确实是因为写不出优美动听的旋律，而不得不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借以掩盖缺点和吓唬人的，可也有些人并不是没有这种能力，而是走得确实远了一些。戏剧界也是这样，对于人物情感命运的把握功力不到位，于是自诩为“先锋”、“实验”，企图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真正的先锋剧作，作者自己心里是有谱的。

7、 “如果我继续弱智、低能、自欺欺人地把二十年令人倒胃口的那种“音乐剧”再来一遍，你们不要来看！”

张广天此言是有些过分，把别人二十年来在音乐剧方面的工作全都否定了。就算二十年来中国音乐剧的成果乏善可陈，也不应该使用这些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不过，他倒是表达了自己绝不和以前的东西雷同的坚定决心。是不是真的没有流俗，观众心中自会有一杆秤。

8、“最后，如果这一切不是建立在我彻底纯粹的原创基础上，而是又在那里翻唱、翻演、扒带子、搞复制，你们不要来看！”

再次强调自己的原创性。确实，强调原创性是对的，翻唱、翻演、扒带子，都是投机取巧的手段，暂时捞些钞票是有可能的，但要留下点什么东西却不可能。像某些歌手，把《龙的传人》、《月亮代表我的心》之类流行歌曲，任意地加上许多花，唱出来，既无原创性，又把意境浅薄化了，听上去乱七八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更看不出其审美取向。

结语

“我不敢说我已经掘到了金矿，但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从我开始，在中国有一个真正叫做‘音乐剧’的东西了！”张广天如是说。他实际上对当前中国音乐剧有可能存在的问题都有一定认识，至于能不能以他自己创作的《风帝国》来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重犯这些错误，只有让我们拭目以待了。

附：

音乐剧《风帝国》剧情简介

上一次文明结束的最后几天，人类几乎在一场大洪水中彻底覆灭，只有风氏家族的公主风玉得以幸免。风玉不惜自刃身亡，将神赐予的肉身还给天廷，人神从此分离。

风玉的幽灵在木神句芒和水神共工的帮助下，借玉的灵性得以重生。风玉抟土造人，在昆仑山一带重新建立起了人类社会。

昆仑山有厉鬼为害，人民不胜其扰，风玉虽与青春大神句芒相爱，但她毅然割舍了这份感情，又拒绝了水神共工共同推翻天帝的计划，带领民众出昆仑，回归东土。途中风玉生下了句芒的孩子，句芒则为了保护风玉等人奉献了自己的生命。众人攀钩吾，渡弱水，历尽千难万险，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于抵达东方乐土。风玉在民众的欢呼声中登基，成为万国之国、万皇之皇的风帝国圣母女皇帝。

然而，新的灾难再次发生了。与天帝争帝位不成的水神共工，怒触擎天柱不周山，天塌西北，地陷东南，大地上再次生灵涂炭。为挽救万众生灵，风玉不计前嫌，率众驾临昆仑，采玉补天。

但她的行为渐渐为众人所不解，甚至自己的女儿灵儿都脱离了风玉，化身为洛神，与变形为河伯的共工长留洛水。而在留守宫廷的大臣们中间，一场阴谋正在暗暗策划之中……

神话的时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