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蔚《宝贝》：做自己的宝贝才最可贵

2011年08月17日 15:29
来源：凤凰网音乐 作者：流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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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蔚《宝贝》

莫文蔚的音乐之路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滚石时期以无人敢用的阴柔唱腔成就了她的另类女声形象，新鲜、大胆、自我，也有人文气质与性感狂放交汇的特别；索尼时凭借个性与品质完美融合的《I》达到辉煌巅峰，终于当得起“天后”二字，可惜之后刺激性过重的《X》、全盘复刻主流路线的《如果没有你》都活在《I》的阴影里郁郁不得志；最后穷途末路的重压之下，莫文蔚掏心窝子包办词曲推出的《拉活》、概念巧妙的《回蔚》总算是盘活了自己的音乐事业，也清空了索尼包装出的一身商业味和烟火气。当然，更重要的是莫文蔚和我们都开始明白了：华语乐坛已不再是需要她这一类女歌手去刻意迎合的时代，不如索性放手去玩自己想要表达的音乐吧，反正一样有人爱。

今夏我们听到的这张《宝贝》，没有延续《拉活》、《回蔚》主打的突破和颠覆路线，反而呈现一派温柔安静的气氛，这种改变对于当下的莫文蔚来说可谓顺理成章。前两张专辑莫文蔚更多是作为一个强势主导者出现，以小宇宙爆发般的创作和演绎证明自己对于音乐的驾驭能力，而且均告成功。到了这张《宝贝》，挑战自我的决心不再那么强烈，或者说不用那么刻意和紧绷了，莫文蔚开始以一种无比放松的姿态吟唱女性生活中的所思所想，小情小调里透出一种正合时宜的清新。这次的专辑不是野心之作，不是命题作文，而是还原了莫文蔚作为一个女歌手，一个女人的情感本色。

专辑制作人是自《密流》开始与莫文蔚合作频频的张亚东，却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不断给音乐做加法的张亚东。此次他负责的编曲化繁为简，甚至到了“平庸”程度，除了《宝贝》加入尚显大气的弦乐之外，其他作品的编配都很不张亚东，完全不似《潜流》、《回蔚》里万花筒般变幻的风格，想来这是莫文蔚跟张亚东深入磨合之后的结果，初听可能会觉得没有听觉冲击力，但这样反而更好地凸显出了莫文蔚的演唱和创作。自《拉活》之后，莫文蔚再次包办新专辑里的全部作曲，有了之前成功经验，这一次交出的作品仍有不少令人惊喜的地方，虽然旋律优美度进步不大，而且她的创作一贯都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但在浑然一体的演唱之下倒是非常符合莫文蔚的气质。

整张专辑风格清淡，莫文蔚的自我表达欲望却并不比《拉活》逊色，她创作的旋律和演唱决定着所有词意、编曲的走向。《宝贝》和《goodbye》仿佛双生，洋溢着“大爱”感觉，可以用很多角度来解读，张亚东的填词透出稚拙的可爱，莫文蔚的演唱也跟着羞怯了起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动。到了林夕作词的《洗澡时唱的歌》、《完美孤独》， “妖姬”野性的莫氏本色就开始显露，“不慌不忙边唱边忘，就让一切不靠谱又怎么样，谁知道那一字一泪是否夸张，唱得感伤或轻挑都是一样”，“我希望觉悟又害怕麻木，单身的好日子有没有虚度，再完美的孤独，算不算美中不足……”那种对感情似有若无的嘲弄和渴望、恐惧与期待，在字里行间暗流涌动，配合莫文蔚招牌的慵懒尾音，销魂十足。《执子之手》是小女人情歌的保留，淡淡惆怅少了以往《阴天》的看透，《忽然之间》的悲怆，显示出符合莫文蔚如今年纪的感悟；《艾美丽爱美丽》、《没有围墙的世界》都是在借人/景抒情，前者的编曲加入一点异国情调的花哨，后者则有band的现场粗糙感，唱出莫文蔚种种天马行空的情绪碎片，记录内心的意义更胜于作品本身。快歌方面，莫文蔚一贯拿手的电子实验风格快歌消失无踪，《饮食男女》、《独一无二》、《耳朵要解渴》三首中快板作品一律偏向小品式的倾诉，唱出都市人忙乱的生活调调，是专辑一剂很好的调和。

《宝贝》比刘若英的《在一起》自然流畅很多，跟万芳《我们不要伤心了》相比又没有那么沉重的感悟，眼角眉梢仍可窥见属于莫文蔚独到的俏皮性感，算是今年乐坛一张颇有水准的都市女声专辑。作为一个奔四的熟女歌手，莫文蔚玩过了概念，重唱了经典，在制作人、词曲作者、表演者等诸多角色间心满意足地体验了一番，终于突破“歌手”本身桎梏，拥有了更多可供施展的空间。最有意义的是，莫文蔚的音乐历程堪称如今华语乐坛的一本活教材——歌手要如何顺应大环境及小自我的不断变化，适时调整自己的方向？莫文蔚已经给我们做出了一个成功表率。《拉活》、《回蔚》及《宝贝》完整铺就了她的蜕变之路，从今以后我们看到的不再会是背负销量压力的天后，而是自由做自己的独立女歌手莫文蔚。